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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元嬰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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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元嬰02

眼前所見便如郁常所述,七殺陣中那顆七殺星紅光大盛,怎麽看都不是瑞兆。

郁常突然起身,直直往洞口走去,洞口外星空安寧而美麗,時不時還能聽見蛙鳴。就在郁常跨過洞口的一瞬間,眼前的景象瘋狂地扭曲起來,鐘杳感到自己的神識有種被撕裂的痛苦,一股熟悉的寒流卷上她,將她一下扯回元嬰中。

“你沒事吧?”

鐘杳吐了一口血,虛弱道:“還好,死不了,現在是什麽情況?”

“不太妙。”

聞言,鐘杳打起精神,再次外放出神識,也許是經歷過一次的原因,兩人都更加收控自如,但過程中那股水乳交融之感還是騙不了人。

鐘杳神識一外放便被面前紅發之人攝住心魂,她感嘆一聲:“乖乖,我怎麽覺得這股威壓是仙人啊……”

那紅發一拳已到眼前,帶著巨大的威勢,鐘杳嚇得閉上了眼睛,過了片刻意識到這樣太慫,她又連忙睜開眼,發現郁常輕巧躲過。紅發一拳打到郁常身後的石柱上,石柱轟然斷裂。鐘杳認真看了一下石柱的斷痕,發現這一拳的威力遠沒有她想像的那麽可怕。不是說這一拳的威力不夠大,而是和它所帶起的浩大聲勢不匹配,再聯系起面前人身上帶著仙人的威壓,卻和郁常一時間鬥得不分伯仲,鐘杳心中暗暗有了猜想。

她仗著對方聽不見她和郁常的溝通,直接開口說道:“郁常,我懷疑這是上界哪個仙人留下的一縷神識,所以他最大的缺點就是,對自己實力的認知不準,會高估自己一擊的威力。但像你們這種戰鬥意識比較高的人,應該很快就能意識到並且調整,不過你現在可以趁他還沒調整好做些什麽。我再看一下這周邊環境。”

郁常沒有回應,但行動間明顯更游刃有餘起來,紅發似乎也意識到有哪裏不對。鐘杳趕快開始審視四周。

這一看便有些奇怪了,眼前是一座華立莊嚴的宮殿,她沒有感受到任何陣法的波動,仿佛七殺陣的作用只是為了建造這樣一個場景,並且保存一縷神識。

她又往前探了一些,發現這宮殿的牌匾上寫著搖光宮,再回到兩人鬥法之地時,發現那根破損的柱子竟已完好如初。

“小常常,你問問他是誰。”

郁常開始有些吃力地接下紅發的攻擊,咬牙問道:“你到底是誰?”

紅發勾唇一笑,手上的招式不曾停歇,張揚又肆意道:“破軍啊破軍,沒想到能看到你那麽青澀的一面。記住我的名字,因為我將會是打敗你的人,我是七殺。”

由於腦補能力過強,鐘杳從這寥寥數語中便勾勒出了一段愛恨情仇。她義憤填膺地說道:“小常常我知道了!我們前面的推斷是錯的,不是什麽你的祖先得罪了他,應該是你們倆之間有什麽,他可能就是傳說中的七殺星君,你的話,或許就是破軍星君的轉世。”

郁常沒有說話,鐘杳外放的神識看不到郁常,不知道他現在是如何想的。但仔細想想,她的推斷對於當下的情景並沒有用,她又有些著急起來。

鐘杳努力地去回想作為陣法師那一世,師傅是如何教導她的,有很多細節已經被遺忘在歲月的長河中,但有些東西卻被刻入本能。

陣法……一個再完美的陣法,也都會有一個必不可少的陣眼。一旦陣眼被毀,陣法的生命也便去了大半。而上界之人的神識在此界不為天道所容,本體的修為越強,在此界受天道排斥也便越強,往往只能龜縮於某個陣法或秘境中躲避天道的驅逐,若能解開陣法,七殺星君的威脅也就不覆存在了。

七殺星君拳腳間的那點不協調已經消失,他的臉上滿是興奮,竟有愈戰愈勇之勢,鐘杳放心不下郁常,卻也知道她在這裏毫無用處。

“郁常,我去尋找陣眼,你一定要撐住。”

郁常被七殺密集的攻勢打得喘不過氣來,但感受到了她語氣裏的放心不下,還是抽出一個喘息的功夫應了一聲。

鐘杳心裏一松,神識便向殿中而去。

剛剛探查得太匆匆,此刻細心探查之下她才發現,這裏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,心裏有些悶悶的,她強行按捺下這種不舒服的感覺。

待客的桌子上放著一盤點心,從點心的擺放來看似乎已經吃了兩塊,上面還帶著些捏起糕點時落下的細碎。

如果這個幻境是由七殺通過記憶一點一點覆刻,那未免也太真實了,而且從短暫的觀察來看,七殺是個性格沖動的戰鬥狂,未必會做這樣精細到瑣碎的事。

那麽最有可能的便是覆刻了某個時間點的搖光宮,所以此時的搖光宮的每一件事物都是曾經真實存在的。

這種包含了時間、空間的覆刻,陣眼一般是布陣之人印象最深刻的東西,才足以支撐神力尋找到準確的空間點覆刻。

鐘杳順著殿後的路深入,先到了一間書房。破軍雖然是將星,但書房裏的書卻也不少,鐘杳一一翻過沒看到特殊的地方,倒是桌上攤開的書信吸引了她的註意力,她糾結了一番,還是抱著不錯過任何一個陣眼的心去看了這封信。

這竟然是一封情書,主旨大意是“我那麽仰慕你,耍個朋友唄”,底下還有人用朱筆回了一句:不要。

鐘杳本該覺得好笑的,卻感覺看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,讓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陡然加深。她想,看七殺的樣子,也對這些兒女情長不感興趣,更何況這種私密的物件,應當不會將之作為陣眼。

她匆匆離開這個讓她不舒服的地方,一頭撞進了演武場。

一進到這裏,便有些似有若無的波動。

鐘杳靜下心來去感受,卻又什麽都感覺不到了,修仙之人一向相信直覺,她並不覺得剛剛那一瞬間的波動是錯覺。

鐘杳的神識掃到一面墻上時,卻不由自主地停住了,正中掛著一把紅纓槍,古樸而鋒利,透著森森殺氣。鐘杳的神識一鎖定那桿槍,就迷迷糊糊地被吸引過去,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,仿佛有一種要融為一體的感覺。

“鐘杳!”

一聲驚喝讓她猛地清醒過來,隨即神識一損,郁常受了重傷。

眼前的槍猛烈地波動起來,正是她先前所感受到的波動!郁常那邊拖不得了,而她敢確定,這桿槍十有八九就是陣眼,套上七殺戰鬥狂的設定,更是幾近十分的可能性。

“郁常,順著我的神識來演武場,拿起那桿紅纓槍和七殺打!他若是投鼠忌器,你就趁機恢覆些靈力,他若是不管不顧,你就借他之手毀了那槍!”

郁常沒有回覆,但鐘杳和他畢竟神識交融過兩次,能感到他在慢慢靠近。

沒多久,郁常便和七殺打進了演武場,一路破墻而過。

郁常一眼便看到了那紅纓槍,瞬息間便到了槍旁,伸手去拿時卻猶豫了一瞬。

“這槍……”

鐘杳還沒來得及詢問郁常為何猶豫,他便將槍取到手中,打了個無比漂亮的槍花,而在次之前,他一直是個劍修。

七殺的眼睛更亮了,大笑道:“好!你便拿著這桿槍和我再戰一場!”

他周身威勢赫然又上一個臺階。

鐘杳恨恨道:“瘋子!”

郁常手持紅纓槍尚未動作,渾身突然靈氣暴漲,在經脈內瘋狂竄動起來。鐘杳此刻已回到他體內元嬰,瞬間意識到他這是突破境界了!可在現在,這並不是什麽可喜可賀之事,簡直是要了老命。

她動用起所有的神魂之力壓制暴動的靈氣,費盡心機為他營造一個安全的環境。

郁常似乎也意識到目前處境的艱險,主動地發起了攻擊。他得到了這桿槍,就好像魚回到了水中一樣,竟一時占了上風。

郁常和七殺兩人皆是浴血奮戰,郁常的表情她看不到,七殺的表情卻是神經質的興奮著,鐘杳心中一冷,咬緊牙關壓制著至郁常動手後愈發狂暴的靈氣流動。

兩人越打靈氣的流轉速度越快,外界的靈氣也不斷瘋狂湧入,鐘杳猛地噴出一口血,失去了對靈氣的控制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體內的靈氣不斷壓縮,到達一個可怕的程度。

郁常也沒好到哪裏去,抹了抹唇角的血,不要命一樣地揮槍,讓本就暴躁不安的靈氣狂躁地仿佛隨時要爆炸一樣,短短一刻鐘內紅纓槍便在對方的神力下來回數千次,突地裂了一小條縫。

一直很興奮的七殺皺了眉頭,罵了一句臟話。

一道驚雷瞬間劈進本該與世隔絕的陣法中,將七殺打的魂飛魄散,郁常尚未來得及反應,便見幾道雷也朝他而來。

“笨蛋!快準備渡劫!”

鐘杳這麽一提醒,他才意識到這雷和打七殺的那道不同,匆匆坐下調氣。那道驚雷過後陣法已破,他們又回到那個山洞口,那桿紅纓槍卻意外地留存下來,忠實地擋在郁常身前,為他接了第一道天雷。

郁常絲毫不懼,一手抓過槍,和槍一起受了剩下的天雷。天雷淬體,出竅已成,那桿紅纓槍好似也受了天雷的好處,剛剛尚存的裂縫已完好如初,整桿槍看起來金光閃閃。

鐘杳外放神識去看那劫雲,卻發現天上一會兒是千軍萬馬,一會兒是仙樂齊鳴,她突然有個不好的猜想,再一看那紅纓槍,忍不住“靠”了一聲。

“怎麽了?”

“你這槍是仙器!剛剛天生異象,所有人都會知道有重寶出世……”

這種熟悉的套路讓她有種接近死亡的熟悉感,心一下沈重起來。

“我們危險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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